过去,打猎的人抓到老鹰后,要用很多方法把老鹰驯服成自己的捕猎工具,他们还有一个专用名词叫熬鹰。
熬鹰工作有一整套手段,包括不让它睡眠,不给它进食,把它喂给它的肉捆上细线,待老鹰刚吃进去时再用细线拽出来等等。把老鹰折磨的痛不欲生。用不了多久,精神和肉体备受煎熬的老鹰熬不住就会彻底屈服,无论猎人把它放出去飞多远,它都会热爱自己的主子,抓到的猎物也会乖乖叼回来献给主子。
话说动物跟人是一样一样的,一旦成为了奴隶,就没有自由,没有尊严,只有无尽的苦难。
奴隶这一词在夏商周时期就已经存在了,先秦时代才开始有了这个称呼,到了汉代之后正式在著作里出现。这个群体,主要是因为战争、犯罪、破产、血统等原因造成的,他们在成为劳动工具的同时,也被当成一种有价值的货物进行赠赐与交易。
历史上,很多人通过逃亡、赎身、立功、抗争等行为想脱离奴隶身份,但成功者少之又少。
这种社会一直持续到了清朝,不甘被满人统治的汉人,也发生了几次规模不等的抵抗,但最终还是屈服于满族的铁骑和刀枪之下。
英国人马嘎尔尼对大清朝有一段总结:满清政权以其高压手段完全驯服了这个民族,并按自己的模式塑造了这个民族的性格。他们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完全由朝廷的意识形态所左右,完全处在朝廷的控制之下。
自此,奴隶也就安分下来,在专权奴役的体制下,苟且度日。
奴才一词,原是指侍奉主子的仆人,也可以泛指甘心供人驱使、帮凶作恶的人。在春秋时期曾经短暂出现过,而后的一千多年几乎没有过多记载,直到大清朝,皇宫内的太监、侍女皆自称奴才,意思是与主子的关系比一般人更加亲密。
话说奴隶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了,但更狗血的是,满族官吏和下人嘴里自称的“奴才”,将原本一个屈辱的社会,改变得更加荒谬和扭曲。在这种风气的带动下,朝中的大臣,在面对皇帝及皇帝的妃嫔时,也统统自称奴才。
也就是说,您是主子,我是9527,我肝脑涂地为您做事,至死不辞。事情做好了,是您英明圣明;事情没做好,是我罪该万死。
于是,奴才成了邀宠的专用词。
在等级森严的封建体制下,也只有满族大臣才配称自己是奴才;而汉族大臣面对皇帝则要自称臣。无论你官居几品,如果自称为奴才,就算是越级冒犯,也就是说,汉族官员还没有资格称自己是奴才。
虽然汉族官员不能称呼自己为奴才,但是看到那些自称奴才的人飞黄腾达,经常得到主子的赏赐,经常得到主子的重用,心里好生羡慕,于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和利益,也学着和那些奴才一样,揣摩主子的心思,巴结主子的喜好,助纣为虐,丧失人格。
你比如,一个叫罗杰斯英国人出使清国,他对乾隆皇帝说:你们的太监制度将健康人变成残疾,很不人道。但没等乾隆皇帝回话,贴身太监姚勋抢嘴道——这是陛下的恩赐,奴才们心甘情愿。
你瞅瞅,这就是熬鹰熬出来的奴才,而更多的奴才不用熬也不用打,在一个体制一个环境中生活久了,他自然知道替主子卖命。奴才们的品格,也变成了愚昧、胆怯、顺从、麻木、下贱、阴暗、卑劣。
学者陈丹青对此有一个牛掰比喻来形容于此:母亲打孩子,孩子能记一辈吗?到啥时候也是咱亲妈。
总而言之,主子说的话,无论对错,都是金玉良言;主子做的事,无论好坏,都是英明之举。主子如果放了个屁,奴才们都觉得是香的;有谁胆敢对主子提出质疑,奴才们就会集体对他讨伐。
在奴才们眼里,只有主子,只有利益;公平和自由,那都是不予考虑;人性和尊严,都可以抛诸脑后。于是,清朝,从奴隶国度变成了奴隶和奴才国度,也就是绝大多数奴隶都积极争取做皇帝奴才的国度。
二哥在鲁迅先生在的小说《药》里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:
夏瑜想造满清政权的反,被自己家亲戚投诉告发抓进了监狱。在监狱里,夏瑜给狱卒阿义讲道理,说这个大清朝是奴役我们老百姓的,这不是人过的日子,这是牲口过的日子,正常的国家不是少数特权阶层的,而是我们大家的。
结果被“一手好拳棒”的奴才阿义狠狠收拾了一顿。
大清军报有一则消息,说英法联军攻打圆明园,满清皇室和他的奴才八旗军队全部作鸟兽散,但却有“八品太监”汉人任亮等20位宦官冒死抵抗,为保卫满清主子的乐园而殉难。
后来清廷为任亮树碑立传:“勇哉明亭,遇难不恐,念食厚禄,必要作忠,奋力直前,寡弗抵众,殉难身故,忠勇可风。”
翻译成人话就是说:你们这帮奴才吃主子的饭,不忘报恩,死得其所。
二哥也不知道,这帮奴才在下葬时的棺材上,盖没盖大清龙旗。这9527当的,也算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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